200万弹幕求出圈！当代技术和国潮加持下，戏曲(2)

沪剧电影《挑山女人》

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所长王馗表示，戏曲与电影表达不同，比如戏曲中不少经典场面是通过人物唱段展现内心世界，但这样直抒胸臆的方式在电影中很难表达。他提出：“戏曲电影能不能创造属于戏曲电影的语汇和表达方式？”

“名角”星光，还是团队化产品？

“戏曲舞台上，演员就是大王，乐队、观众都跟着我走，很过瘾；电影拍摄没那么过瘾，要等待上映，接触更多受众才过瘾。”参演昆曲电影《邯郸记》时，上海昆剧团演员计镇华已年近八旬，剧中角色戏份吃重，要从20岁演到80岁，还有大量跪戏，他坚持不用替身：“没想到这个年龄还能拍电影。”

昆曲电影《邯郸记》

相对固定的台本和布景，代代传承的“头面”“衣箱”——戏曲舞台上，“名家名角”是当仁不让的中心，很多戏迷票友购票，也是为了“名角”。《白蛇传·情》中白素贞的扮演者是广东粤剧院院长曾小敏，她曾荣获戏曲梅花奖、文华表演奖，堪称如今粤剧“名角”。

但这一次《白蛇传·情》的情况有些不同。记者走访发现，大多数年轻观众是冲着电影预告片中精彩的场景走进电影院的，“想看看戏曲电影如何做视觉呈现。”有些观众甚至担心戏曲部分成为自己的观影障碍。记者走访的多位观众中，只有一位黎姓观众明确表示自己喜欢粤剧，但原因竟是“特别热爱港片，港片不光有粤剧题材，还有不少改编粤剧片段，《做对相思燕》《求神》都会唱，想看看完整的粤剧如何表达”。

不少非戏曲爱好者是冲着“国风”特效进电影院的

“与戏曲围绕‘名家名角'不一样，电影是工业化产品，演员只是其中一环。”有业内人士坦言，“虽然很多粉丝喜欢谈论影视剧演员‘扛票房'能力，但电影票房很难靠演员一己之力来支撑。即使那些动辄微博粉丝以千万计的流量明星，电影质量不行票房还是惨淡。”他以目前国内票房冠军《战狼2》为例：“吴京不仅是主演，也是这部电影的导演。一个演员能扛票房，发挥的作用绝对不止于演戏。电影是集体的艺术，一定要说，那导演才是中心。”

虽然不少观众观影并非因为戏曲，却因为电影对戏曲演员和舞台表演有了好奇心。从微博超话等网络讨论热度来看，近期电影的好口碑成了曾小敏“出圈”的关键，不少年轻人因为看了电影想去看她现场演绎的舞台版本。

“戏曲电影要出圈，需要更多融入电影的创作方式，也需要经典戏曲之外的新编故事。”有电影业内人士表示，电影《霸王别姬》曾让不少人对京剧产生了兴趣，而在国外，电影明星参与舞台剧或歌舞电影很常见，佳作也层出不穷：电影明星主演的歌舞电影《红磨坊》是戛纳电影节的开幕片，《芝加哥》《爱乐之城》《悲惨世界》不仅票房丰收，还赢得诸多电影奖项——透过明星影响力，吸引更多观众从电影院走进剧场，感受现场的魅力。

电影《悲惨世界》的演员休·杰克曼、安妮·海瑟薇等集体登台演剧中片段

然而与国外电影明星反哺歌舞电影或音乐剧作品不同，传统戏曲唱念做打的功夫需要从小练习的“童子功”，影视演员很难经过短期训练就能表演戏曲。

在一些业内人士看来，戏曲电影一方面要发挥“名家名角”的魅力，通过他们的娴熟功力传播和沉淀戏曲的魅力；另一方面也可以综合运用电影表现手法，为更多年轻戏曲演员开辟新的舞台，或启用有戏曲功底的影视演员，让戏曲电影扩大受众群。

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庆祝20岁生日，当年凭《五女拜寿》成名的茅威涛（中）与剧团老师深情相拥，同剧演员何赛飞（右）站在一旁。

“戏曲电影造星”“明星带动戏曲关注度”，国内早有先例。越剧表演名家徐玉兰、王文娟，至今为人津津乐道在越剧电影《红楼梦》中的表现；1984年越剧电影《五女拜寿》，让茅威涛、何赛飞、陶慧敏一举成名，“小百花越剧团”名噪一时；黄梅戏影视剧的风行，不仅让马兰、吴琼等黄梅戏演员家喻户晓，当时几乎人人都能哼唱几段。而1987年的电视剧《红楼梦》选角，很多重要角色来自戏曲领域，例如王熙凤的扮演者邓婕就是川剧演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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